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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我国纸业可持续发展战略的若干观点

中国保护消费者基金会常务副会长，中国轻工企业投资发展协会理事长。曾任轻工业部技术装备司司长，规划发展司司长，国务院轻工总会规划发展司司长 胡 楠教授谈：

一、 现代纸业的基本特征与发展趋势

现代纸业是为包装、印刷和信息产业等提供商品材料为主、技术和资金较密集、规模效益显著、连续高效生产的制造业，“在全世界制造工业中位居电信制造工业和汽车工业之后，而居于钢铁工业和航空航天工业之前。

1995年，全球纸业总销售额为2600亿美元，全行业固定资产约4000亿美元，在美、加、日、北欧等发达国家，纸业已成为经济中十大支柱制造业之一。有专家称，食品业和纸业是“永不衰竭”的产业。

其基本特征和发展趋势如下：1、 林纸一体化：工业林成为纸业的第一车间；发达国家的纸业木纤维占90% 以上，而我国则非木纤维占一半以上。中国的森林面积居全球第5位，但人均森林面积仅为第119位。全世界约25%的工业林用于制浆造纸，而中国相应的比例仅为9.7% 。2、 资金和技术均较密集资金：百元产值占用固定资产相当石化、冶金等工业；每万吨纸浆约需投资1.2～2.0亿元，每万吨纸及纸板约需投资1.0～1.2亿元。技术：集现代化工过程、大型高速机械、计算机自动控制系统于一体3、 规模效益显著，集中度越来越高

1997年全球超过500万吨生产能力的纸业公司有10家，100万吨的有54家，前150家大公司产量占全世界总产量的69%。目前世界最大的制浆造纸企业的销售额为240亿美元，是我国现有造纸企业销售总额的2.4倍。1998年世界（中国大陆除外）浆厂平均规模21万吨，纸厂平均规模8万吨。在北美，浆厂平均规模38万吨，亚洲（日、韩、印尼）33万吨；纸厂平均规模相应为11万吨和8万吨。4、 产业关联效应大。纸业能带动林业、机械、印刷出版、化工等行业的发展，其影响力系数为1.215，而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为1.0724，金属制品业为1.0839，电子及通讯设备制造业为1.0968，化学工业为1.1519，高居首位。5、 纸的价格需求弹性较小。对发展中国家来说，在相当长的发展阶段中，纸的收入需求弹性较大。6、 对环境的影响由破坏生态环境走向清洁生产并改善生态环境，成为可持续发展的产业。二、 我国纸业的现状、差距和成因1、 基本情况

1998年，按全部国有及年产品销售额收入500万元以上非国有工业企业统计：造纸企业2599个，其中：国有企业676个（含上市企业14个），集体企业1096个，三资企业206个，其他经济成份企业621个；纸及纸板产量2127万吨；固定资产原值820亿元，固定资产净值632亿元，流动资产年均余额566亿元；资产总额1491亿元，负债1010亿元，资产负债率67.7％；职工95.65万人;工业总产值648亿元(90年不变价,当年价812亿元),工业增加值219亿元,销售收入730亿元(国有、三资、集体及其他经济成份的销售额之比约为24％：23％：53％)；利税总额56.2亿元，其中利润14.3亿元;全员劳动生产率2.3万元/人.年.按97年统计口径:98年全国纸及纸板产量2800万吨,比97年2733万吨增长2.45％，居世界第三位；年进口量580万吨，出口量30万吨；我国纸及纸板总消费量3350万吨，产量自给84％，人均消费26.5公斤;产品品种600多种。99年全国纸及纸板产量2断裂伸长率小900万吨，比98年增长3.57%：进口量652万吨，出口量27万吨；总消费量3525万吨。2、 差距原料结构：对于木材纤维、非木材纤维、再生纤维三者的比例， 我国纸业为：13％：47％：40％（98年统计）

世界纸业为：54％： 6％：35％在过去相当长的阶段中，“以草为主”深刻决定着中国纸业的整体素质，是使中国纸业面临生存危机的根源之一。从总体上看，“以草为主”是我国纸业极端小、土、脏的根本原因。企业结构：目前，我国造纸企业约有5600家，企业平均规模年产约6000吨。年生产能力万吨以上造纸企业1180家，占总生产能力的78％，其中年生产能力3万吨以上造纸企业190余家，占总生产能力的37％，生产能力10万吨以上造纸企业35家，占总生产能力的18％。总之，企业规模小，集中度低（可与上述“二—3”的数据比较）。产品结构：品种较少，只有600多种，是发达国家可生产纸种的一半。产品技术含量较低，质量较差，低档产品占60％，中档产品占20％，高档产品占20％（中高档产品主要由三资企业生产）。1995—1998年纸和纸板生产量年均增长5.3％，消费量年均增长8.1％，进口量年均增长24.1％。1998年进口纸浆220万吨，纸和纸板580万吨，纸制品51万吨。纸和纸板进口份额较大的品种主要有牛皮卡纸及牛皮箱纸板（126.4万吨）,高强度禁止烧结和磨损、削减动力的耗费瓦楞原纸(99万吨)，涂布白纸板（54.2万吨）和铜版纸（98.5万吨）四大类，占进口总量的66％。技术结构：95％以上的企业其技术装备水平，从总体上看，相当于发达国家约80年前的水平（按5600家造纸企业计）。环境污染严重（略）3、 成因在崔鹤鸣教授领导研究的课题“中国需要一个重新塑造纸业的国家战略”中，尖锐地指出：“然而中国纸业‘约3200万吨（1995年）’的庞大生产能力，却支撑在两支‘泥足’之上：一个是‘草’，即以草类纤维为制浆主要原料的路线；另一支是‘小’，即以发展小造纸厂为主的产业组织路线。从50年代初算起，这两支脚一走就是近半个世纪。中国纸业靠这两支脚跻身世界第三大国，同时却突然面临着远比其他大多数传统工业更为现实、更为紧迫的存亡危机。”为什么我国纸业会靠这两支‘泥足’在现代化道路上蹒跚而行？——“制度扭曲效应”下的我国纸业。这里所指的“制度”是指社会的经济制度和秩序。一种和社会生产力不相适应的经济制度和秩序，如我国过去的计划经济体制，必然对经济的各个组成并计算横担行程过失值部分产生扭曲效应，从而阻碍甚至破坏生产力的发展。我国造纸工业就是一个被严重扭曲的畸形的工业，是“制度扭曲效应”所产生的结构畸变，成为不可持续发展的现实典型。我国纸业的形象从总体上来说就是“小、土、脏”，相对现代纸业走向了反面，它在某种程度上较集中地反映了我国政治经济体制的某些特征和变化。“极左风”一刮农民就砍树，“大跃进”一哄就像“大炼钢铁”一样搞造纸；改革开放后，在乡、镇、村这些众多的利益主体一心想脱贫致富的驱使下，小纸厂等就遍地开花了。我国纸业就在这些特殊的社会历史条件下被严重扭曲了。三、 国内纸业市场1、 纸业是我国极少有的供不应求的制造业1999年进口纸浆309.8万吨、纸和纸板652万吨、纸制品39万吨，废纸251.6万吨，耗用外汇55.8亿美元，并呈上升趋势，市场潜力极大。2、 纸业市场预测

1998年世界纸和纸板的消费量为29852.4万吨，人均消费量为50.4公斤与1990年44.8在平常使用进程中公斤相比，年均递增1.5％;1998年我国纸和纸板的消费量为3350万吨，人均消费量为26.5公斤,与1990年12.5公斤相比，年均Moskona所设计的前卫潮品递增9.5％。据研究，人均纸和纸板消费量与人均GDP即一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密切相关，在人均消费量150～160公斤、人均GDP达到1.2～1.4万美元以前，人均消费量随人均GDP增长而更快增长，即曲线斜率大于1，人均GDP越低，斜率越大。以中国金融学院贺力平教授的预测为例：2010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党委书记兼秘书长高勇表示年中国纸和纸板需求总量分别为：低速线7410万吨，中速线9688万吨，高速线12793万吨，其对应的人均消费量年均增长率分别为5.2％、7.1％、9.1％。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按1950～1993年的数据得出其回归方程，2010年的预测值为6000万吨。中国造纸工业协会在近期的预测如下：

2000年 2005年 2010年 2015年

3600万吨 5000万吨 6500万吨 8000万吨3、 投资需求预测到2005年全国纸及纸板产量预测为3800～4000万吨，生产能力为4500万吨；商品纸浆达200万吨，生产能力为220万吨。“十五”期间拟新增纸及纸板生产能力1400万吨（含淘汰落后生产能力及环保要求所关停的生产能力400万吨），估算需投资1400亿元；新增商品纸浆生产能力150万吨，估算需投资200亿元。估算总投资为1600亿元，平均每年的投资规模约320亿元，这一投资规模为“九五”前三年年均投资的三倍多。即使投资如此快速增长，但与最保守的预测消费量5000万吨相比，至少要进口纸和纸板1000万吨。

同样，从2006年至2015年，按2000年不变价计，平均每年投资330亿元，可新增纸及纸板生产能力2900万吨，新增商品浆生产能力280万吨，但与2015年纸及纸板的预测消费量8000万吨相比至少还差1500万吨。四、 制定我国纸业发展战略的前提是更新观念——值得澄清的若干观点1、 关于产业定位按照传统的观念，一个产业的地位与作用首先取决于政府的计划与政策，诸如是不是投资的重点，是不是基础产业与支柱产业等等。但以现代市场经济观点来看所有竞争性产业，其地位与作用首先取决于市场和市场竞争力。造纸工业是为包装、印刷和信息产业等提供商品材料为主的加工工业，也是市场化国际化程度较高的一般竞争性加工工业。这是用市场经济观点审视产业定位时应把握住的最基本、最本质的东西。我不反对要求国家“把造而且安全可靠纸工业列入国家基础工业”，因为现时的部分政府工作人员（包括高级官员）仍保留着计划经济体制下“产业等级论”的残余，多少可得到一些重视和支持。然而，我不同意这种说法“现代化的纸业决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轻工业’，而是国民经济的基础产业”，好像‘轻工业’降低了造纸工业的地位一样。其实，在市场经济中的竞争性产业无高低之分，只有在平等竞争中的胜败之分。中国工程院院长宋健针对目前国际盛行的关于21世纪是信息社会的传言指出：“物质生产、食品和日用品的供应将永远是人类包括发展中国家人民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不被这些请谈的作家所蒙蔽和误导。”从这段话可以看出：消费品生产（即‘轻工业’）是人民生存和发展的基础，从更高的层次上说不也是基础产业吗？即使相对于最时髦、最重要的信息产业乃至知识经济也决无地位高低之分，都是社会经济在发展过程中自然形成的，并不是人们刻意追求的结果。因此，在发展市场经济的今天，不必刻意追求什么“基础产业”，不必企盼什么“国家战略地位”，更不能把中国纸业发展战略的基点放在“国家的决心和信心”上，而应